第27节
??“我听人说,香圣营建的时候,也是测算过风水的。”曲庆瑞说道。 ??“这里气场的确让人十分舒适,”周锦渊端着罗盘的手又举起来了,环视着道,“唔,没错了,这里的建筑布局都是有深意的,为了束聚气脉,这溪流,低处如虾须……” ??“曲总!好巧啊,曲总。” ??周锦渊正在琢磨时,一道热情的男声响起。 ??只见一个体型干瘦的男子,跨过小溪,小碎步跑过来,老远就把右手伸了出来,“今天真是有缘了,能遇到曲总!” ??他好像跑太快,还扶了扶腰,“嘿嘿。” ??“是立诚啊。”曲庆瑞眯了眯眼,认出来者,和他握了握手,“巧了。” ??“可不是,太有缘了,”这个叫立诚的男子两只手都握住了曲庆瑞的,“我还没恭喜,听说令公子寻到了明医,祝早日康复啊!” ??这曲家来来回回也去了不少医生、医疗机构,折腾两年也没见曲观凤好起来,反倒是愈发看不见人影了,里外生出不少破事来。 ??他内心不觉得这次一定能成功,尤其据说曲总这次找的就是市三医院而已。 ??但祝福还是要说的,没看见么,曲总听到这话,脸上的笑容都多起来了。 ??“那就借你吉言。”祝别的曲庆瑞不一定开心,但祝他儿子恢复,他就算知道人家是讨好,也报以笑容。 ??“哈哈,这位小哥有些面生,不知道是……?”立诚的目光落在了周锦渊身上,还有周锦渊手里的罗盘。 ??先前周锦渊还在念些风水方位之类的,他心想海州的风水师他也熟,没看过这号人物,谁家学徒么,可以啊,居然做起了曲总的生意。 ??曲庆瑞脸上的微笑还未散去,介绍道:“这就是犬子的新主治医生了,周医生。” ??立诚盯着周锦渊:“啊??” ??曲庆瑞笑容不改:“今天请周医生帮忙算个吉日,看什么时候搬去新落成的总部好。” ??立诚凌乱了:“…………” ??您说您这前后都挨着么…… ??小伙子年纪不大,业务范围够广啊! ??第22章 ??万万没想到, 曲总这样的人物也因为孩子的意外,而走极端了吗, 开始找些巫医…… ??业务这么广, 能是正经医生?医院那么忙还能有时间研究罗盘? ??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, 寻求一下鬼神安慰,到曲公子这一步, 可能还真是精神上的安慰更重要。 ??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,立诚想着, 又貌似很自然地夸赞道:“我看周医生就像……很灵的样子!” ??“确实如此!”曲庆瑞大笑两声,伸了伸手,“那我们回见了,我还要和周医生详聊。请吧, 周医生。” ??周锦渊差点没笑出来, 他不知道曲庆瑞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,什么叫很灵的样子啊,还有没有得夸了。 ??不过他也没说破, 举着罗盘跟在曲庆瑞身后走了。 ??两人到了包间里,坐在露台上,外面是茂密的竹子, 周锦渊细细推演,得出了吉日, “下月初一,就十分好,是上旬令辰, 大安吉日。” ??曲庆瑞当即就把日子敲定了,又约周锦渊去他家用餐。 ??“不了,我晚些时候还要送一个朋友去就职。”周锦渊说的是容瘦云,在他弟弟的热心帮助下,容秃终于定下了新单位,就是比较远,他得去送送。 ??曲庆瑞哪知道他说的是送和尚去寺庙,还琢磨不是道士就是医生呢。 ??“关于观凤的身体,我想问问周医生,农历年末时,他能恢复到什么状况?”曲庆瑞早就在琢磨了,此时低声又问了个问题。 ??“应该能站起来,如果进度不错,走动几步也不是问题。”周锦渊说道,他的整个疗程是半年,最后能恢复得像正常人,但机能只是恢复到站立,就更快了。 ??曲庆瑞心中一喜,观凤治疗上的反复,及恢复希望渺茫,令许多人心怀鬼胎。这一次观凤再次治疗,有的人仍是不当回事,毕竟有例在前。 ??谁不知道权威认证,一致认同,曲观凤下半辈子就那样儿了,再有什么神医,也就让他能生活自理呗。 ??曲庆瑞迫不及待想借着年底的机会,秀一秀儿子,稳定军心了。 ??不过这也要取决于曲观凤的恢复速度,他知道周锦渊从不无的放矢,从医生口里确认后,总算放下心了。 ??曲庆瑞感慨地点头,旋即又道:“观凤现在的精神状态比以前也好多了,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周医生,您真是帮助我良多啊。” ??曲庆瑞很少有这样近乎于亏欠的感觉,在他心中,曲观凤的身体是无价的,周锦渊治疗曲观凤,却不收取高昂诊费,曲庆瑞即便给三医院捐赠了财物,仍觉不够。 ??周锦渊本人,好似真的不求财,也许和他修道有关。然后便是推演,也是曲庆瑞请周锦渊帮忙,他自觉身家雄厚,但不知如何回报周锦渊,只好请神一尊了。 ??“无论医、卜,于我都属平常,曲先生最好也平常心对待。”周锦渊说道。 ??平常?曲庆瑞微笑,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两个字。 ??虽然周锦渊年纪不大,但曲庆瑞和他聊天,却时而心生感触,毕竟对方也是一个领域的高手,任何事物都是有共通之处的。 ??两人畅聊之后,这才起身离开。 ??走到一处厅堂时,却是被人叫住了。 ??“周医生,曲总!” ??是吴沉玉的声音,她正坐在椅子上,和之前遇到的那个立诚聊天,瞧见这两人,立刻欣喜地打招呼。 ??立诚发觉吴沉玉竟然也认识那小年轻,还叫医生,更夸张的是,吴沉玉先喊的周医生,再喊的曲总,他总觉得不像是一时嘴快,反而觉得像是在吴沉玉心中,“周医生”的地位更高。 ??这就有些微妙了…… ??“我碰到许立诚,刚才就听说你们也在了,但不好意思去打扰。”吴沉玉笑容可掬地迎上来,她看上去容光焕发,比之最初去求诊时,妆容都掩饰不住的憔悴,真是相差太多了,精气神仿若是变了个人。老公不秃了,就是不一样。 ??“小吴也在啊。”曲庆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。 ??周锦渊也点点头,和她打招呼。 ??“哎,立诚,你刚才还说腰痛呢,正好,周医生在这儿!”吴沉玉想起什么,回头道。 ??立诚的确是扭到腰了,还打算晚点再去按摩,现在听她这么说,心想如果这小医生,吴沉玉也推崇,那可能是自己…… ??“想差错了”这几个字还没在他脑海里冒出来,周锦渊已经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背后,施施然问道:“你腰痛啊?” ??立诚没反应过来:“是是是有有点……” ??周锦渊便从后头提着他的手,晃了两下后猛然一个拔伸! ??“!”立诚只觉得呼吸那一瞬间都停止了,他那触碰就痛得不得了的腰,被这么一抻,简直痛到眼前一黑。 ??但也就是那一会儿的功夫,他痛苦的表情还没有摆完,随着周锦渊放开他的手,疼痛已消失无踪,他慢慢吐出一口气,就觉得腰已经恢复自如了。 ??又随着周锦渊在他也不知道哪条筋上一顺,他只觉一阵酸麻,从那里向四肢扩散开,整个人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。 ??“好、好舒服……”立诚眯起了眼睛。 ??不过因为他太干瘦了,这个表情显得有点诡异,而且让曲庆瑞和吴沉玉起鸡皮疙瘩。 ??“我去。”立诚半晌才憋出两个字。 ??这周医生也是小小一个人,竟把他几乎整个提起,那一刻他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,后面那一手就更是,两下而已,把他魂都给按出来了,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上还有这样的地方。 ??“中间那一下比较痛,没提前告诉你,免得你提心吊胆,不过痛完就好了。”周锦渊退后一步说道。 ??果、果然是想差了啊,就算这医生玩儿罗盘,能请去给曲公子做康复,绝对是有几下子的啊!曲总再关心则乱,眼力能差吗? ??立诚在心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,并迅速把周锦渊的地位拔高。 ??“没事没事,我感谢您……” ??“周医生,”吴沉玉眼睛一亮,“给我也突然袭击一下啊。” ??打上次周锦渊给她按完了,她上别的地方都觉得不够得劲儿,但是周锦渊的时间现在也不是特别好约了,她自己又忙,总也凑不上。 ??“你这还是要自己好好保养,否则肯定是反反复复的。”周锦渊虽然这么说,还是上前在吴沉玉脖子上捏了几下。 ??在曲庆瑞惊讶的目光中,吴沉玉当时就瘫软了,露出和立诚同款的享受脸,活像是遇到了猫薄荷的狸猫。 ??他没有跟着去看曲观凤的治疗,曲观凤也要做推拿的,但曲观凤回去也没告诉过他推拿多舒服,导致他此时反而有些纳闷。 ??搞什么,这个立诚和小吴啊…… ??“也不知道曲总走了没?” ??“应该都出去了吧,本来还想叫上他。” ??随着细碎的交谈,又是一拨人走了过来,都是海州市商界的,他们先是看到曲总,脸上就露出笑容。然后便是看到没骨头一样的吴沉玉,笑容就又古怪了一点。 ??“今天还真是热闹,你们聚在一起搞什么大事情吗?”曲庆瑞故意打趣,他哪能不知道同行们有没有搞事情,口中又解释了一句,“呵呵,小吴在让医生给她治疗颈椎病。” ??治颈椎病?坐办公室的,哪个还没点颈椎病腰椎病了,当我们没做过理疗吗?你这个样子是像在治病吗? ??还有你这个医生,简直不要太年轻嘛。 ??咦,为什么这个“医生”看了过来啊…… ??…… ??香圣的经理才送走了一拨客人,随后和同事在对讲机里说起来时,才发现那些客人都还没出去,似乎滞留在茶台,也不知是什么事。 ??她一时有些奇怪,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,都是海州市有头有脸的人物,临时遇到朋友坐下来也就罢了,可别是坏事。 ??也不知为什么,第六感总提醒她有什么不一般的事发生了。 ??经理当时就查了监控,只见那些客人正围着曲大佬带来的一个少年,也不知说些什么,但那少年忽然一下伸手掐着其中一个客人的手,把人甩到沙发上了。 ??单从画面上看,那少年的动作利落得不行,像是练过武一般,客人都快两百斤了,他单手就把人提溜起来。其他人好似也被吓到,齐齐后退一步。 ??糟糕,动手了,经理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一长串的故事。这个少年是曲大佬的贵客,说不定仗着有背景,年轻气盛,和人起了冲突便直接动手。 ??“走走,去茶台!”经理点了两个身手好的保安,往茶台赶。 ??明明是脚踩高跟鞋,但经理的速度一点也不慢于两个保安,甚至冲锋在前,这就是她长期锻炼出来的职业本事了。 ??拾阶而上,穿过雕花门进入茶台,经理大喘着气站定,正想激情发言,一看现场,顿时愣住。 ??连着两个保安定睛看明白了,也忍不住迷惑地看向她。 ??哪来的丝毫火气啊,这里不要太和谐哦! ??只见柔软的靠背椅上,横七竖八躺着差不多十来个人,从曲家的大佬,到他们老板的合作伙伴,再到贵客吴女士,等等企业家。 ??但是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,这一位位的,丝毫不象是被殴打过。 ??反倒是像是骨头酥了一样,毫无姿态可言地瘫着,好多还闭着眼睛,像是沉浸在什么滋味中!